风白谷

Can I be true

【高桂】Impasse/盲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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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魂半架空

Chapter. 4

陆奥看向他的目光难得地多了一丝担心。辰马仍然懒散地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睛朝着车窗外。歌舞伎町像一只昼伏夜出的野兽,白天的一切都是假象,到了夜晚才露出原本的模样。而此刻这只野兽的獠牙微微地闪着寒光,每一个出没在街道上的人都是自投罗网。

“老大,这是第十一次了吧,”车厢里安静得不寻常,陆奥忍不住开口了,“两周以来第十一次被阿良小姐拒绝了吧?那位小姐哪儿都好,唯一的可惜之处就是被您看上了呢……话说回来,您也差不多该习惯了吧,干嘛要摆出一幅郁郁寡欢的表情呀。”
“啊哈哈哈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郁郁寡欢了?那款伊丽莎白戒指都送出去了,我哪里有不开心的理由啊哈哈哈。”
“是吗?”陆奥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侧头看了辰马一眼。后者正侧头注视着窗外,墨镜上微微地映出街道上的彩色灯光一一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阿良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接受那种戒指的人。”她说。
“诶你连我喜欢的女人都这么了解啊,”辰马笑着转头朝陆奥竖起大拇指,“她没有接受啦,是给一位朋友了。”
“你的朋友还是她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在微笑酒馆还认识别人呢。”陆奥好奇道。
“是我的朋友。”辰马收起笑意,“很久以前认识的了,刚才我打电话的那个人也是一一我很久没有和别人提到过他们俩了。”
“想找人说说吗。”
辰马惊异地转头看她,陆奥却直视着前方的道路面无表情。片刻之后红绿灯辗转切换,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笔直地向前驶去。

“认识他们的时候,我还在萩城念书。

“那是所很好的学校。但我整日游手好闲,常因为翘课三番两次地收到劝退通知书,为了给我找学校,父亲的脑袋都急秃了。后来他总算放弃了让我上学的念头,当时父亲频繁地拜访一座叫松下的孤儿院一一并不是很有名的地方,也没有办得长久。但是我父亲与松下孤儿院的院长很熟,那位院长叫吉田松阳。

“总之,父亲说孤儿院里有很多与我同龄的孩子,既然不想在学校里交朋友,那就去那里面交朋友吧,孤儿院里面不缺愿意交朋友的人。但是松下孤儿院一一他们是例外,只有那里的小孩对外面来的人不感兴趣。原来吉田松阳收留的小孩多数都是在别的孤儿院里面长期未被领养的,有些甚至都快成年了仍没有离开过孤儿院一一但是他们不被领养是有原因的。他们身上有残缺。有些人的残缺是外在的,有些人的则不是。

“高杉晋助的原因我只知晓一些一一八成跟他生来便目不能视的左眼有关。但是桂小太郎的原因我至今为止还不清楚,就连那时那么久的相处都不能让我看出些眉目。”

“松下孤儿院里面,不愿意和外来的人打交道的人很多,但更多孩子甚至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伴彼此都不愿意搭理。高杉无疑属于后一种,但是假发似乎是唯一与他处得来的人一一在我刚认识他们俩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已经很熟络了。假发跟谁都能熟络起来,应该是看到我父亲与松阳频繁往来,他便主动来接近我了。”

***

“这是什么东西啊?”棕色卷发的男孩大大咧咧地跨进简陋的和室,转了一圈以后指着角落里的一样东西提出疑问。
“喂,我不觉得我们已经熟到能参观别人的房间还问东问西的地步。”
“放松点嘛晋助,听说这个少爷家里很有钱,如果我们对他好一点他爹说不定会把我们俩收去做养子的。”一旁扎着马尾的小孩拍了拍面色不善的同伴说道。
“喂你的意图暴露无遗了啊!”

说话间最开始棕发小孩的问题已经被不经意地遗忘了。这里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孩的房间。而棕发少爷指着的那件东西虽然堆在不显眼的角落,还是被他眼尖地发现了。那是一件做工精巧的女式和服,但尺寸甚小,并不是给成年女性穿的,而是幼龄的女孩子一一与他们同龄的女孩子。而且就堆在那里的状况看,虽然样式已经十分繁旧了,但仍被人定期清洗。
当时还是小少爷的坂本辰马此后无数次拜访桂的房间时也依然会注意到那件女式和服,但每次他都选择把问题不动声色地压下去。也许是相识的孤儿院女生放在这里的情物吧,也或许是想要领养他的人送礼时送错了,假发那时候长得那么像女生,这不是没可能的事……辰马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想,但是他一直隐隐知道,自己离真相还差得很远。

当时与他们一起玩的还有一个孩子,就是坂田金时。那小孩虽然是东洋人却天生长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再加上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理所当然不是来孤儿院参观的无子老夫妇们的首选。而且他也算是松下孤儿院资历最老的小孩了,据说数年前院长吉田松阳偶然遇到流浪的金时,才决定要开办孤儿院。 

与高杉和桂相识后过不了多久,辰马便不再与他们形影不离了。原因之一是遇到了坂田金时,比起另两个小孩,金时可谓是与辰马臭味相投得多。两个人常常约定去附近的团子小店无限期地赊账,尽管辰马身上的钱够把一整间店都买下来;也约定等到合适时候一块儿去花柳街游荡,比比相互间谁能在流莺的房间里逗留更久。
但这个约定一直没能实现。

至于高杉和桂,虽然四人也常在一起玩耍,但能与高杉无缝交流且三句话之内不把他惹恼的,无论是辰马还是金时都绝对办不到。辰马有一次私下问金时,说你以前和高杉与桂三人一起相处时,不觉得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吗,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吗啊哈哈哈哈。金时一拳揍过去,说什么无处安放啊,那都什么跟什么,阿金怎么可能是多余的呢,他俩还是因为我认识的呢。
但接下来他收了收恼怒的脸色,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说,其实他俩认识后与他们相处容易多了,以前无论是高杉那小子还是假发都是一幅很不好惹的样子呢。他们俩实在是很奇怪,就好像两个活死人似的,两人在一起时他们就是一个活人,分开便是死人。虽然说相处比以前容易,但是每次与他俩一起交流就像跟一个整体交流,确实有种无法言喻的多余的感觉。

渐渐地四人已经相识很长时间了,相互之间几乎无话不说,但只有一个话题大家似乎都明智地避而不谈。
残缺。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桂的残缺。
辰马来之前便已经注意到,松下孤儿院里面,有些人的残缺是外在的,有些人的则不是。而带有后者的人,远远比前者要危险的多。平时来探视的人其实不少,松下孤儿院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被带出去的孩子虽然少,但也能与收进来的孩子成正比。
而且,吉田松阳身后似乎有一股不小的基金流动,一直促使这个有残缺的孤儿院欣欣向荣。

辰马曾三番五次地注意到,桂是三个小孩中被探视者访问最多的一个。大多数人看到高杉的第一眼还会生出恻隐之心,心想这小孩长了张讨人喜爱的脸眼睛却害了这样的病,未免太可怜了。但随后进行谈话的时候高杉便会彻底颠覆“讨人喜爱”这一印象,因此来人走的时候都会抱怨着这小孩不该放在这么无害的孤儿院里,而应该是什么专门关押反社会倾向分子的监禁院里,二十四小时派人把守的那种。金时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人第一眼看到他便会把他剔除在收养名单之外,但他本人倒是一直做着什么被大户人家收去做继承人之类的金钱梦。

至于桂,那些面色和蔼的老夫妇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何止一点点恻隐之心,整颗心疼惜得都快要炸出来了,恨不得扒着孤儿院的门咆哮说这样的孩子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要多少钱报个价无论多少我们都愿意给!甚至忘了松下孤儿院领养孩子是不用办收费手续的。
这时候护士便会尽力让那些老夫妇们冷静下来,并领他们去松阳的办公室看病历。据说那间办公室里面记载了所有入院孤儿的病症,也有不少小孩尝试着溜进去窥其究竟,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向来只有来访者决心领养孩子的时候那间办公室才会开放,除了特定的护士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然后十分钟,最长十五分钟,那些之前还面色红润的老夫妇便一脸苍白地走出来,几乎无一例外。到达大门之前他们甚至不会再往桂的房间看一眼,而后伸出颤抖的手指将领养确认书撕碎,丢入垃圾桶里。

所以至今为止都无人知晓桂的病症,就算另外三人都多多少少能看出一点端倪,但无人能够把那些症状拼到一起,他们也不愿意把它们拼到一起。知道真相未必就会是好的,事情总会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虽然年幼,却早就明白这个事实了。
那么为什么不去问桂本人呢。辰马有一次这样想,但随即他从桂看待那些探视者的眼神里恍然大悟,也许连桂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残缺到底为何。

***

“也许假以时日,我们都有机会知道假发身上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但是那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生了那件事。”辰马长吁了一口气,他好久都不曾有机会向他人叙述幼年时代发生的事,而且长时间保持严肃也让他十分不习惯。
“虽然松下孤儿院你并不了解,但我想那件事你应该有听说的。”
陆奥歪歪头。“是指萩城纵火事件吗?”

辰马摘下墨镜揉揉眼睛,陆奥很少看到这样的他,而此刻辰马眼里显出深不见底的疲惫。
“就是在那宗纵火案后我与父亲断了联系。在那场火中孤儿院失去了吉田松阳。而我和高杉,还有金时,失去了假发。”



TBC.


*完了桂好苏 而且将要在苏的道路上一往直前
*辰马的父亲猜出来是谁了吗 对就是星海坊主(…)
*缓更拖了一个月抱歉 接下来比较忙 两周一更应该是极限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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