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谷

Can I be true

【桂中心】自惩者(水仙向)

 自惩者
-五年后桂x攘夷桂



我是尖刃,我是伤口。
我是耳光,我是脸皮。
我是四肢和车轮,受刑人和刽子手。

***

刀锋这时自我耳边划过。我撇头堪堪地躲过这一击,抽出系在左边腰带的长刃,刀身碰撞之声响彻耳旁。
叮——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在这战场上了。
不止这一个战场,我曾在许许多多的战场上,质疑自己存在此处的合理性。但是不在这里的我又能去哪里,我难道没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吗。也许的确有一件事,它在我的脑海东面发着光,冒着腾腾的热气,像是在说“快来呀,来呀”。它在那里等着我呢。但是我却不记得它的名字了。
它哪有我想的那么触手可及呀。

战争虽不是我的归宿,但这却是我感到最接近活着的时刻。人为什么要在濒死的时候才明白生的意义和它的难能可贵?这跟即将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才忽觉拥有的感觉是一样的。我的刀飞了出去。我没有时间去恐慌它的离去,因为那个人倏忽间出现在我面前,又一次——真奇怪,他总是若即若离的。他抛给我一柄崭新的刀。

我接住刀柄仔细打量。这件利物打磨光滑,弧度细长,翘起的部分如同新月一样美。我张开嘴,那个名字就在我嘴边。我绝对是认识这把刀的,我甚至曾经使用过它,这是毋庸置疑的。
问题是他。

他到底是敌是友呢。敌人会抛武器帮助我逃出生天吗?友人又会站在一旁见死不救吗?包围圈越来越狭隘,敌人的脸仍旧模糊不清。他——脸上绑着绷带的奇怪男人,在包围圈外毫无插手之意地看着我,我的血涌如泉,他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几分。我再次举起刀剑挥舞时,他脸上也跟着决绝起来。

我在哪里见过这种神色。像是我和银时被围剿逼得几乎退无可退时,他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通过同一个肺呼吸,同一双手斩贼杀敌,同一处伤口流血,血液通过我们二人的血管汇流到一起。
但他不是银时。

他也绝非抱有和我此刻一样的心情。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不斩杀他,我就无法逃离这个战场。

***


我扶着刀柄站起来。最后一具尸体倒在我脚旁。
“你是谁?”
我没有露出敌意,那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要与我战斗的样子。他的刀还在我这儿呢。

“你在这之后要去哪里?”
说话的是他。

“我哪里也不去,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已经结束了。”
“我认为还没有。”
“对于其他人来说可不是这样。”
“我们可以在这里争论一整天,”我说,疲惫地抹掉头上的汗。“但是我不会离开的。我哪里都不会去。”

天下偌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也没有。”他耸耸肩,朝我走过来。他仿佛听见了我的想法似的。但是随着距离拉近,他的面目并没有变得更清晰——倒是能让我看见他披肩的黑瀑般的长发,比我的还长上一些。他左边眼睛上绑着绷带,右边的眼睛细长地抿成一条,但让人感觉更像是故意而为之,因为从绷带下的轮廓来看他的眼睛根本不是那个形状。

但是我好像从哪里听说过,一只眼睛瞎掉的人,无法使另一只眼睛睁到最大程度。
浓雾弥漫。

“这是把好刀。”我言不由衷地恭维道,提起刀鞘的前段部分。“你从哪里拿来的?”
“从和你一样的地方。”他顺着我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
“那个铸刀坊已经不在了。”
“是啊,天下再没有这样的好刀了。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什么啊,这种教训人的口气。

我转过身不再试图与他搭话,于是他也安静地站在我身后,不发一言。周围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仅数秒后我听见了脚步声。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总共二十人。

我没有力气再与他们抗衡了。除非——
“桂先生。”
除非,他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不是桂先生,是桂。”我说,“让明显比我年长的人这么称呼我真是不舒服。”
“还是这么固执啊。”他笑了。
我隐隐地有一种想要反驳他没有资格说我的冲动。但是我强压下了这种感觉,将刀拾起来。他们就要来了。
“他们又不是我的手下。”
“但他们也不是你的敌人对不对?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呢,但肯定跟你有点关系。”
“确实有。”他赞同道。

脚步声咔哒咔哒响,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不禁怒火攻心。我忽然向前走了几步,他不躲也不闪。然后我一把勒住他的脖颈。
“让他们停下来。”我在他耳边嘶嘶地说,感到血液在我自己的喉咙口处冲刷着,血管突突跳动。他耸立的喉结在我手中硌得生疼,但是十分脆弱,我一拧就能将它拗断。
“我说了他们不是我的手下啊。”他无奈地说。

“这样我跟你都会死在这里的。不要——"我一边收紧了手臂,感到冷静正在离我而去,“不要装得事不关己一样。”
“我都把我的刀给你了啊,那可是名刀,不要浪费用它杀敌的机会。”他的语气无辜,老实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勒死。
“不过——"
我决定他再说一个字,我就用刀背击上他的后颈。他会昏倒几个小时不省人事,而我则逃之夭夭。此时的情况确实走为上策。
……但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不过,”他的声音回到我耳朵里,字字珠玑。
“会死在这里的,只有你而已。”

***

我缓缓地向前倒在地上,脊背上的伤口血如泉涌。

***

我睁开眼。

“桂先生,您平安无事吧?从监狱里回来后部下们都十分担心——"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我将视线上移到那张奇怪的脸上:两只圆圆的眼睛,一边各有三根睫毛。奇怪的是视线好像狭隘了很多。

不过是梦啊。
我坐起来,伊丽莎白的两只胳膊还抬在我的额头前。他在捣鼓两条白布的尽头,此时系上了最后一个结。

***

我是我心的吸血鬼,已被判处大笑不止——
却再不能微笑一回。


-完- 


*首句与末句均选自波德莱尔的《自惩者》 

*我发现我二月份以来除了赶本子基本没摸过桂先生的鱼,复键ooc得我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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